第十四回:安阳代雄越裳城崩 金龟助蜀灭鬼修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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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郎接近末世之时, 百越西北隅有个部族名曰西蜀。其首领向雄王求娶王女而不得,因而有被羞辱之感,故记恨在心;到其孙当王,乃起兵伐文郎,以消其祖父之恨。其时,雄王已不知传至何世何代矣。大概是前代雄王分国与二十二王子,只把有名无实的王位传与十八子之后吧!当西蜀来袭时,各王子仍以邻为壑,“各家自扫门前雪”, 不肯出兵勤王,结果是不消多时,雄王之官军就为西蜀所败,于是入侵文郎的西蜀王孙,就吞并了文郎全境,自立为安阳王。
安阳王建国之后,于越裳山附近筑起了“越裳城”以为国都,从此,安阳王之国又有了个新名字,叫做“越裳”。
但是,越裳城建好没多久,却不知何故突然崩塌了。安阳王视之为不吉之兆,乃立祭坛祷求于天地神袛。春三月初七日,安阳王正在祭坛前施祭,看见在袅袅烟雾之中,从东方走来一老者,一直走到崩塌的城门前。安阳王知是仙人莅临,忙延请入殿,上坐拜礼,请问城崩之由。老者曰:“他日待倩江侠到来助王,王与同筑,城必成耳。”
倩江侠是何许人也?安阳王急切盼望之。三日之后,王立东门望之,见有金龟自东方来,趋于王前,立于水上。此金龟能为人语,自称道:“吾乃倩江侠也!”还声言:“吾能知阴阳天地鬼神之事”。安阳王此时才知道,此金龟就是三日前仙人所说之倩江侠也。遂命捧出金盘,延请金龟端坐其上,送入八抬大轿,再抬送入宫,请其殿堂上坐,然后恭敬地延问筑城不就之缘故。
金龟说道:“此地山川精气,有千年白雄鸡化为妖精,隐于七矅山上;又有前朝乐工,死葬于此,化为山鬼。乐工生前曾于山中修有一驿馆,给往来客官宿夜。现馆主名曰悟空。悟空有一女,养有白雌鸡一只。 但悟空并不知晓白雌鸡,乃是七矅山上百鬼精托生,有鬼神之余气;还暗中帮助七矅山上的鬼魅害人,来宿者受害甚多。七矅山上的鬼魅也是损坏越裳城垣之祸首。在它们眼里,修筑好的城垣,是一道挡煞的墙,限制了它们的出入往来,致使它们不能为所欲为,于是就施展魔法,把这刚建好的城垣推倒了。”
安阳王急切想知道重新修建城垣之计,忙请金龟教招。金龟答道:“今七矅山上之白雄鸡妖欲娶馆主之女为妻,这是一个挫败七矅山群妖的好机会。据信,白雄鸡妖的一切行动,都先要有天帝的首肯。为此,白雄鸡妖打算化为鴟鴞(chīxiāo),以其笨重的巨喙,叼着一卷文书,飞来此处的檀香树上,奏请天帝,乞求准予婚媾,并继续准其保持越裳城之毁坏状态,以免妨碍其种类之出入往来。臣届时会化为飞鼠,咬啮鴟鴞之足,其书必坠,王速收之,其奏本乃不可上达,它的谋划就会失落,那么,越裳城就可重修而就了。”
安阳王于是和金龟假托为路人,寓宿于七矅山里的驿馆中,王就放置金龟于门楣之上。馆主悟空劝喻安阳王说:“此馆有妖星,夜常杀人。如今已暮近昏黑,郎君乃贵人,宜速去勿留。”王笑道:“死生有命,鬼神又能对我如何?”于是这个晚上,安阳王就留宿在此驿馆客房内了。
当夜,安阳王听闻鬼魂在吼叫:“开天门!”随后,则听见金龟在门楣之上叱之曰:“闭地户!”鬼魂没有闭地户,反而潜入馆舍内放火;它变现千形万状,诡异多端,以恐怖的形声惊骇王爷,但王爷始终不为所动。鬼不得入其住处,至鸡鸣天亮,见不得阳光的鬼魂遂散去了。
第二日,馆主见王爷无恙,于是趋前礼拜道:“郎君乃圣人也。”随之乃向王乞求灵术,以求能保护寓宿这个驿馆客官之安全。安阳王道:“杀尔白鸡而祭,鬼精必散矣。”
悟空即杀白鸡。但悟空却想不到,其女儿与白雌鸡乃并蒂莲之属,一方死,另一方亦不能生矣。悟空无奈,只好到七矅山掘山以葬其女。挖掘处正好是前朝乐工葬身之处。悟空在此果然发现古旧乐器及前朝乐工之骸骨。悟空知其为前朝乐工之遗物,亦是常在馆舍作怪之鬼精之前身,乃收其古旧乐器及骸骨,烧散成灰,投于江流。自此,馆舍中鬼精深夜扰人的现象也骤然停息了。
自此,七矅山上的鬼精就只剩下一白雄鸡妖耳。但它仍不死心,还想自由出入越裳城,还望能随时作恶。一日,安阳王与金龟登越裳山,见白雄鸡妖正化作鴟鴞,叼着一卷文书,登跃于一檀香木之上。金龟即化为飞鼠,悄声飞到其身旁,咬啮它的爪子。鴟鴞疼痛,乃松其口,其口中的文书乃坠落于地,安阳王忙趋前捡拾之。回宫检视之,其书蛀食已尽,蠹已过半。看来只是阴曹地府中鬼魅魍魉之陈年行当罢了。安阳王随手烧之,随着陈旧文书之烟飞灰灭,白雄鸡妖也随之消失焉。
随之,越裳城之修复工程得以开启;城筑半月而就。后来,越裳城就改称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