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玄暹种瓜全家得救 洲民赐名西瓜祖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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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又过了若干世代,文郎国又传至一位新雄王当权了。雄王一日巡视至海边,在与泊岸的商舶交易时,看见一个暹罗童奴,才七八岁,容貌端正、精灵可爱,遂与船东商议,买下他作为自己的贴身侍仆。这个小童仆聪明伶俐,服侍王室,十分周到;到他长大成年时,雄王就让他负责王宫内的晨昏祭祀,以及內宫事务。这个童仆都能竭尽诚恳,全力以赴。雄王十分宠爱这个童仆,于是赐与姓名,是为枚偃,号作玄暹;并且还赐与她一名妻妾。这个女子后来还为他生得几个子女呢。
宫中上下人等,见雄王什么事情都悉数委托给这个已成年的僮仆,于是宫中下人个个都对他极其畏服,登玄暹之门送礼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时珍馐礼包、山珍海味,无物不有;玄暹也因此渐成富贵,骄奢之心也就潜伸暗长了。他还常常自夸道:“此等皆是我前世带来之物矣”。看他的言行,竟然全然忘记了君王给予他的恩泽了!
雄王听闻玄暹之作为,大为恼怒,说:“为人臣子,却生骄奢,不知主恩。今且置汝于海外无人之境,看汝尚有‘前身之物’否?”雄王狠心已下,乃放玄暹全家于石炭海口沙洲外。该处四望无人迹。雄王留给他的粮食,仅仅足以使他一家活命数月;等这些粮食吃完了,他们全家就只能饿着肚皮等死了。
数月之后的一天,其妻在此孤岛之上,四望无人;带来之粮食亦消耗快尽了,于是悲戚而恸哭起来。然而玄暹却哈哈大笑,道:“天既生我,天必养我,吾何忧哉!”
果然,时过无几,天空出现一只大鸟,从西方来,停在沙洲西边的角落处,还叫号三五声,仿佛召唤玄暹到沙洲的西边去。玄暹带妻子赶至西边的角落,只见那鸟落下枝头,飞到沙地之上,吐出瓜籽六七颗,那瓜籽落于沙地之中,随后又飞上枝头停下,彷佛在等待些什么似的。夫妻二人见其情景,大惑不解。但不消一个时辰,奇迹就像当今的动画片那样,出现在玄暹夫妻眼前了:瓜籽破壳而出土,继而是萌芽。再继而是丛生,顿时间,藤蔓就绵延茂盛生长起来了,不消多时,就结成果实,一棵棵、一串串的,绵绵繁夥在地面之上了。
玄暹对妻子说:“此乃神鸟,而非怪物,乃天所以养我也!”遂携妻朝枝头上之神鸟礼拜再三。神鸟立在枝头,再叫号三五声,就扑翅腾飞西去了。
玄暹礼拜酬谢神鸟之后,即割一绿色的、圆滚滚的瓜果回家,与妻儿分食。妻儿喫完,均咂嘴赞叹其味馨清可口。玄暹妻儿饱食一顿,深受其益,乃决意取瓜籽晒干,择吉日到沙地中,再一次进行播种种植。
自此之后,玄暹一家,多年种瓜,食不能尽,于是到沙洲外墟场以易米谷,给养孩儿。然不知此果之名,以其自西方来,于是名其为西瓜。
沙洲周围,渔父商贾,喫食西瓜,共悦其味;远近村落之民,遂从玄暹处求得瓜籽,在周围村落广为种植;自此,种瓜得瓜,西瓜遂成此地特产,富裕了一方乡里,沙洲一带乡民,都喜气洋洋,因为生活有着落了!
嗣后,雄王想起流放玄暹之事,欲知其下落,遂使人寻觅并回报其存没。宫使到石炭沙洲外打听,得知沙洲外一小岛近年来日益富裕,寻其所在,原来正是玄暹流放之地。宫使寻访乡民,得知玄暹得神鸟相助,引领乡民种植西瓜之事。宫使也据实回报与当世雄王。雄王叹曰:“玄暹谓其所得乃前身之物,信不虚矣!”于是召还玄暹,令其回宫复职,并赐以奴婢,让其继续享受其“前身之物”耳。王还把他曾流放之所居洲,命名为“玄暹洲”,村曰“枚村”。
沙洲之民念玄暹夫妇引领乡民广种西瓜而成富乡之功德,遂推玄暹夫妻为“西瓜祖妣”,每年中秋,皆取西瓜以祭其所居。其沙洲之家居,位于今清化道洲中府峩山县玄暹洲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