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薇:生命的灵魂:生命的世俗”的版本间的差异

来自通约智库
跳转至: 导航搜索
(创建页面,内容为“{{4}}返回目录<br> 十一. 生命的世俗<br> 怪不得我先生每次见到大片荷花时总是凝神注视片刻,我以为他在寻...”)
 
(没有差异)

2021年12月1日 (三) 02:49的最新版本

返回目录
十一. 生命的世俗
怪不得我先生每次见到大片荷花时总是凝神注视片刻,我以为他在寻找什么“好镜头”。原来他脑子里想到的是荷花下面的泥潭。
“出淤泥而不染”,人们通常是只看荷花的。只是为了吃到可口莲藕时的那种“俗念”,オ去翻动泥潭。
——碧薇

“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件件俗不可耐,却是人生必须,这是生命基因使然。“琴棋书画诗印茶”,闭门七件事,高级了一些,雅致了一些,但如果缺乏了精神灵魂的内涵,仍然免不了还是俗。如果将这开门闭门七件事作了一副对联,横批“拿酒来”,脚注添上“喝茶去”,便是绝妙的人生写照了。(看官可得留意,这是本人专利之联,可不能随意剽窃,将版权据为己有呵!)
上联说的是生命的肉身必须,当然是俗。为了不俗,便有了下联的精神生活来装点。横批既是凡人百姓三呼五喝中的热闹,也是诗仙剑侠借醉游戏人间的写照。脚注既是俗世人间的常态,又是文人雅士的一种文化,更是包含了佛家深奥玄妙意境的偈语。大千世界,尽在一联中矣。
拿酒来
柴米油盐酱醋茶
琴棋书画诗印茶
喝茶去
人类生命就在这样的世俗中前行,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以世俗的面貌出现的。试想数十万年前,人类刚从灵长类动物群中脱生出来,一方面是动物的本能尚未根尽,一方面是人类高级的思维特征及社会性仍在尚未可知的未来,为了生存与繁衍,每时每刻不得不与群兽争食,终日大事均只以吃喝拉撒为主,如何不俗。待到有了人类文明的产生,绝大部分(99%吧)的人类成员仍然只能以男耕女织的终生劳作才能维持生存状态的最低限度。
只是到了人类作为整体有了生存之外的剩余精力和时间之后,与“俗”相对应的所谓“雅”才得以产生了。但“雅”也只是少数个别人群的专利,人类的大多数依然与之无缘,依然只能俗不可耐。
直到今天,当人类已经可以把目光瞄向太空,当物质的生产已经大大超出了人类基本生存的必需,人们已经可以享受“文化”、“知识”、“教育”、“艺术”这些精神生活范畴的时代,以每天的劳作换取生存的安全保障依然是世间大多数人生活中的最主要形态,稍有松懈,依然入不敷出,稍有天灾病祸,依然捉襟见肘,稍有命运不济,便在人群中相形见绌、处于下层。这样的状态,又如何能够免俗呢。
其实说穿了,即便是将来的小康社会,乃至大康社会,生活在社会相对中下层状态的永远是大多数,中下层的社会民间百态便是“俗”。所以可以这样说:生活的基本面便是“俗世”了,生命的本原状态便是世俗了。
至于与俗相对的“雅”,大概只能是上流社会的专利了。农耕社会的“雅”,其代表是琴棋书画,通常只是文人士大夫的权利。而现代社会的雅,便似乎只有“高尔夫”了,这个来自西方的玩意儿,是老板与官员阶层的特权,普通闲杂人等是难以登堂入室的。
而俗与雅的区分,归根到底总是以某种生活形态的“功能”作为界定线的。比如:在漓江清澈的江面上捕鱼,或撒网或放鱼鹰,这是一种最常见的生活形态,在有闲阶级的眼中,充满了诗情画意。于是作画吟诗写文章,真的是雅。可是对于捕鱼之人,如果他一家几口的生活全仰赖于他的捕鱼,捕不到鱼,全家挨饿,不得不日复一日全力以此谋生,则这幅充满诗意的山水画就完全变了味道,完全的俗,哪来的雅呢。
同样是弹琴抚音,若是闲对高山流水,或是文人士大夫之间的唱酬便是雅,若是为生活所迫街头卖唱便是俗。同为作画,若是闲来挥洒,寄意笔端便是雅,而万一生活流离无着,只能贱卖画作谋生糊口便是俗……
“琴”如果缺乏高山流水之音韵;
“棋”如果缺乏纵横六合之哲理;
“诗”如果缺乏直抒胸臆之激情;
“画”如果缺乏生命灵光之闪现;
“书”如果缺乏发人深省之内涵;
“印”如果缺乏卓尔不群之个性;
“茶”如果缺乏山水云雾之灵气。
—— 缺乏了这一切的“雅”之内涵(或者说是雅的兴致),终日只能为谋生存糊口而忙碌,即便是形态上的琴棋书画也绝不可能雅了起来,世俗之气是免不了了。
可见“俗”总是与谋生连在一起的。如果生活没有了基本的保障,哪里雅得起来呢。雅是有闲的产物,有闲的前提是生计无忧。纵眼人间,有多少人是属于生计无忧的呢?所以,生命只能是世俗的。为基本生活的保障而劳碌一生起码至今为止是人世间绝大多数人的生活写照。 何况,即使现在有闲,能否终生有闲尚未可知,并且相比之下,你的有闲还差得远,“山外有山楼外楼,只怕别人在前头”,于是有闲也闲不起来,社会生活的压力终会迫使你继续谋生,重回俗世。
这只不过是俗与雅的一个侧面。“俗”的更深层次是所谓“铜臭气”,说起一个人满身铜臭气就意味着他的俗不可耐。古往今来,世俗总是与金钱连在一起。
在物质的社会,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生活在社会的中、下底层的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吃尽了缺钱的苦头,为了挣钱谋生历尽人世辛酸,这是不用说了。即便是已经“有钱”了的阶层,为了保住有钱的地位,为了更加有钱,不也是呕心沥血,甚至不惜味了良心甚至铤而走险吗。贪官,奸商之类就是如此,旁门黑道也是如此。
更况且,现代的社会已经从根本上抹杀了俗雅之分了。原本属于琴棋书画之类所谓精神生活范畴的雅,已经通通一无例外地从天上落到了地下,纷纷亮出了金钱铜臭的本来面目,从“形而上”的宝塔尖落到了“形而下”的地面了。即便是最具现代色彩的“高尔夫”,在极其高雅,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装之下,也逃不脱它“钱权交易,钱钱交易,权权交易”俗不可耐的内容本质。
在市场经济的社会形态下,钱对于普通百姓的生活具有几座大山般的压力,对于已经有钱的富人阶层又具有强大无比的吸引力。这一压一吸千钧之力,有谁能扛得住呢。追求小康大康的生活,人之常情,人之渴望,谁不追求,简且就不是人。这是现实,也同时是人类社会的理想和追求。一个皇帝,一个政党,一个国家政权,谁能带给人民以富裕,谁能做到“民富国强”,理所当然就是好皇帝,千古至今,莫过于此。
生命只能与“谋生”、“铜臭”连在一起,生命只能世俗。
因此,责怪一个人生活得“俗”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反倒是“不俗”的人生值得可疑。“不食人间烟火”只能是神仙,完全的所谓“雅致”只不过是一些自我标榜的文人雅士的一种“心理优势”,一种自以为是的心理优势罢了。所谓的“世外高人”,只能存在于武侠小说之中。 历史上有一个终南捷径”之说,大概说的是古时一些饱读诗书的文人,因仕途不顺,不得已作出了“归隐山林”的高雅姿态。但他们又不甘心被历史淹没,于是选择了离当时的政治中心(西安)不远的终南山(应该是秦岭),以便自己的才智名气容易传出。一旦朝廷召唤,便迫不及待出山,重回俗世了。这便是“隐居不隐名”的终南捷径了。即使是飘逸脱俗的诗仙李白,也只是迫于俗世的不容才得以成就了一生的雅致与浪漫。至于像富春江边归隐终生不受俗世召唤的世外高人严子陵,真正是奇货可居了。但很可能也只是一个寄托了俗世之中对于乌托邦式的理想中的传说。
世俗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泥潭,生命只能在这泥潭中挣扎,惯于在明洁的鱼缸中生存的金鱼之类没有指望在泥潭中生存,就算是在大风大浪长江大海中的鱼儿,在此泥潭之中是否能活下来也未可知,只有泥鳅和黄鳝能有用武之地。
既然如此,我们便只能争当泥鳅和黄鳝了。但是,当然还有莲藕,它在泥潭之下生根,在泥潭之上长叶开花,或亭亭玉立一枝独秀,或连天碧绿,满潭荷香。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在民间佛教中那位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总是居于荷花莲座之上了。因为莲座的下面便是世俗泥潭之苦难人生,只有观世音菩萨手中的净瓶之水,能拯救在世俗泥潭下挣扎的灵魂。倘若得救,便开出荷花一片。
世俗是一片无边的大地,在它的上面,能长什么树草,能开什么花,或者是死气沉沉寸草不生了无生机,全在于上天能否给予适当的阳光、空气和水分。
当然,还在于你生命的力量是否足够的强盛。
生命的力量,常常能显现奇迹。

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