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利的逻辑:你真的有自由意志吗?

来自通约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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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意志到底是什么?我想要什么就去追求什么,这就是自由意志吗?错了,这不是自由意志,其他动物也可以想要什么就去追求什么,只不过受到欲望的驱使,也就是受到大脑中化学激素的刺激,这没什么高级的。根据欲望,想要什么就去选择什么,只不过是自然选择的结果,科学家所说的自由意志,是自己能否选择自己的欲望。

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说,有大量的实验表示,人根本不能选择的自己的欲望,欲望并不受大脑的意识控制,而是相反的,意识受到欲望的控制。例如科学家给实验者一个开关,受试者可以随意去选择开还是关,同时他的大脑受到了核磁共振的检测,结果发现,在受试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该如何选择时,科学家看着大脑图,就已经知道了他会怎么选。

科学家在一只老鼠的大脑里插入三根电极,并且可以遥控指挥,让他做各种动作,老鼠什么都干,就像玩遥控玩具一样。动物保护主义会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不是,因为科学家控制的是老鼠的意愿,是老鼠自己想要走到那里的,而不是被强迫的,老鼠觉得自己很有自由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人和老鼠没有本质区别,人的意识就是受到各种想法,各种感觉的集合,每时每刻各种各样的欲望和想法都在大脑中升起又消灭,大脑是一个多元政体,你的决策是各种各样力量谈判的结果,但是哪些欲望会出现,你根本控制不了,你想依靠理性来控制吗?恐怕很难,因为理性根本战胜不了感情,他只是感情的辩护人,当一种欲望或者感情胜出时,理性就会站出来为他辩护,好让你赶紧做这件事情。

在《盗火》这本书中讲述了一种药和一种头盔,可以关闭大脑中的一部分电信号,能让人集中注意力去学习,工作,而不去想杂七杂八的事情,如果这也叫自由意志的话,那么自由意志很快就可以商品化了。

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介绍了几个实验,医生为了治疗一个患病的小男孩,把他连接左右脑的神经给切开了,也就是说,左右脑不能对话了,医生就问了他一个问题,你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工作呀?小男孩说我想要做制图员,说这句话的是他的左脑,因为右脑没有说话能力,这时候,研究者把这句话写在纸上,让左眼看,也就是他的右脑看,因为右脑不能说话,小男孩用笔写下了答案,赛车手。男孩至少有两个自我,左脑想要做制图员,而右脑想要做赛车手。这个小男孩最起码有2个自我。

还有另外这样的一个患者,研究人员给他的左眼看一张图,图上是一副雪景,而给右眼看一个鸡爪子,研究者问他,你看到了什么?他回答鸡爪,因为右脑没有说话能力。然后研究者又拿来了一大堆相关的图片,上面是一个铲雪的铲子,最关键的部分是,研究者问这个患者,你怎么还选了一个铲子?它跟鸡有什么关系吗?患者回答,鸡会拉屎,我拿铲子可以清理。

也就是说,左脑没有看到雪景图,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铲子,但是它为了让自己逻辑自洽,居然现场编造了一个理由。赫拉利在书中说,这就好比CIA在海外搞了个行动,记者们到白宫提问,白宫的新闻发言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行动,但是还是现场编造了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个行为。

赫拉利说,大脑可以简单的分为两个自我,一个是叙事自我,一个是体验自我。相关的理论大家可以去看卡尼曼的《思考快与慢》。比如,如果给病人做一个漫长痛苦的疗程,但是要是在结尾的时候给他很好的体验,那么病人会在最后的评价中,给出好评,这是患者的叙事自我在给你评价,而体验自我肯定不喜欢这么漫长痛苦的疗程,它就被无情的出卖了。

赫拉利说,我们平时的自我认知,大约就是一个叙事自我,叙事自我一直在讲故事,一直在编造意义。

同样是挨饿——

如果叙事自我说,这是为了下午的体检,我们就会觉得没什么。

如果叙事自我说,这是为了清修佛法,我们就会觉得比较艰苦。

如果叙事自我说,那是因为我现在失业了,没钱吃饭了,我们就会觉得很悲惨。

我们每一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故事里,活在意义里,活在叙事自我里,最终遭罪的都是体验自我。生物学对人越了解,就是越是认定,人不过是一台计算机,所有的过程无非是物理和化学,外界给什么刺激,我们就给出相应的反应,自由意志在哪里?自我又在哪里?这根本就是幻觉。

如果说没有自由意志,那么购物的是谁?投票的是谁?选择恋人的又是谁?做出生活中各种各样选择的又是谁?如果我根本没有自由意志,那么外界可以随意控制我想要什么,我的投票有何意义?我的体验有什么价值?我作为一个个人,又有什么资格向社会要求我个人的权利呢?

过去,科学证明了上帝和宗教是不靠谱的,人文主义发展起来了,但是如今科学证明了人文主义也是不靠谱的,这个打击不仅仅是理论上,在实际生活中,自由主义也开始遭到了越来越严重的挑战,自由主义这个故事要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