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军:暗夜炸穴

十七连 严小军日记
1969年12月11日 星期四

　　今晚的一场紧张的战斗。
　　大会战愈干愈烈。我们在黄昏时分到工地打炮眼，装炸药，准备放炮。太阳终千在对面的峰顶沉下去了，天越来越黑了，我们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我燃起了一小堆火，装完药后，每人选了一支炭火便要点火。这时，天已经黑得看不清炮眼的位置了，我们决心不顾一切，一声号令，三个人同时开始点火。糟糕！由千导火索剥得不好，老是点不燃，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干脆狠命一按炭火下去，不理它着了没有，就去点第二三个，还是不着，时间不等人了，点着的导火索在嗤嗤地喷着火光，我们逼不得已向山下狂奔，高抬腿、大踏步，闪过一个个树头、深坑，刚跑到公路没两步，炮声就响了，轰！轰！石头、树头呼啸着从我们头上飞过，然后“唉啖“地落在不远的地方。
　　我们一直跑到三百米外，因为天黑看不到飞石，不可躲避。我们到这时才松—口气，凝神听了—会，没有炮声了，我们一边走回去，一边决定打完剩下的炮。
这时天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摸到山上，重新剥好导火索，到快要灭掉的火堆上拣了儿根残炭，这次很敏捷地点燃了，又狂奔起来。这次我们选择了环山行下山的路，依稀看得见一点路迹，高一脚，低一脚，又闪过一个个穴位和树头，没命的跑，跑到公路上，炮声响起来，可是飞起来的石头已经落在我们的后头了。
　　我们不禁舒了一口气，才发现是一身汗水了，但是我们又“其乐无穷”了。

从抓笔到抓“7”， 供图：严小军， 摄于：1970年5月10日 十七连

编注：广东珠三角一带曾形象地称锄头为“7”，从而戏称务农为“抓7”。

演泽“三只脚”， 供图：严小军， 摄于：1970年5月10日 十七连

编注：“ 三只脚 ”即人的两条腿加靠在身边的锄头，就是“ 三只脚”。这是广东 珠三角一带又一形象说法，比喻干活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