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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化科学已经证明,对人类来说,调情是体现情绪智力和社交智力的关键。它所需要的恰是AI研究人员希望赋予机器的种种能力:唤起他人的情感,以及理解语言和潜台词(即学会区分一个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
'''躯壳'''
可以想象,与人类相似的外表对于一台会撩的AI来说十分重要。实际上,最早认真研究调情的科学家就发现调情大多通过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完成。上世纪60年代,德国巴伐利亚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动物行为学家埃兰努斯·艾伯-艾比斯菲尔德(Iranäus Eibl-Eibesfeldt)进行了一项跨文化研究。他花了十多年时间,在萨摩亚、巴西、法国、澳大利亚和美国对“求偶”中的情侣们进行田野调查,悄悄拍下他们对话的情景。他发现一些行为在不同文化中普遍出现,比如无论男女都会把一只手掌心朝上放在大腿或桌子上,或者耸肩、歪头,展示自己的脖子。有机会你也可以试一试,看着房间里的某个陌生人,歪头,微笑,将头发拨到一边,看看对方有没有反应。
汉森揭开了索菲亚的面纱,那是他在三月的西南偏南活动上利用开源软件开发的。“中国人说她像中国人,埃塞俄比亚人说她像埃塞俄比亚人,”汉森说,他指的是他在香港和亚的斯亚贝巴的工程师团队。他在其他地区也有研发团队。实际上,索菲亚的外形部分参考了他的妻子阿曼达(Amanda),她是美国人,说话时带着轻快的南方口音。
[[文件:AI-liao-01.jpg|thumb|汉森机器人公司所开发的索菲亚,于2015年4月初次"激活"。它的目标是用“真正的意识和创造力的火花”来“唤醒智能机器人”。拍摄者:Monika Bielskyte]]
从夏天到秋天,汉森和索菲亚都在赶路——要到匈牙利拍电影,到北京、布达佩斯和柏林出席会议,还要在美国各地会见潜在投资者。但负责为索菲亚创造性格的工程师史蒂芬·布喀吉(Stephen Bugaj)仍然留在洛杉矶工作。我和布喀吉会面的地点在拉布雷亚沥青坑,那里有长毛象和剑齿虎的塑像,矗立在黏糊糊、咕咕冒泡的沥青沼泽边上。我们绕着沥青坑走了一圈,然后到了附近的洛杉矶艺术博物馆,在咖啡厅里坐下来。
真正的迷思在于,我们喜爱AI的理由本应该是它会自动完成艰苦的工作,让我们生活得更加轻松。然而更可能的情况是,聊天机器人和AI越是善于模仿人类的社交行为(例如撩),它们就越容易吸引我们对其投入时间和精力,让AI的拥有者从中获益。
'''人'''
去年夏天,当索菲亚在香港展出的时候,我正开着车到佛蒙特州的林肯,拜访她的“近亲”BINA48。2007年,天狼星广播电台(Sirius Radio)创始人玛蒂娜·罗斯布拉特(Martine Rothblatt)委托汉森公司制造一台机器人,以承载她的妻子宾娜·阿斯彭(Bina Aspen)的人格。她们两人都加入了一种“超宗教”,叫做特雷塞教(Terasem),即相信技术进步将很快能够让个体在性别、繁衍和疾病等问题上超越人体的局限。特雷塞教推崇四个核心价值:“生命是有意义的,死亡是非必然的,神是技术的,爱是本质的。”BINA48是一台原型机,代表着某种机器化身,特雷塞运动的追随者们认为这种化身很快就能帮助任何有意愿的人实现永生。尽管听起来充满了未来感,但它却体现了一种原始的冲动。罗斯布拉特希望实现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的人物所追求的,“从时间的手中夺回她的爱人”。
这家农舍的墙上贴满了用画框裱起来的特雷塞运动的海报和剪报,篮子里装满了Kind能量棒和花草茶包,整洁而平淡无奇,看起来就像某个阔气的大学里的留学办公室。只有桌子上的机器人胸像提醒我,我正身处某个不平凡的地方。那是一张中年女性的面孔,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上面的毛孔清晰可见。它的眼睑上涂着一层冷灰色的眼影,眼角的鱼尾纹正是人到中年的标志,鼻孔里甚至还能看见细小的鼻毛。待机的时候,它的头向前倾斜,就像人在椅子上打盹的时候那样。那就是BINA48。
[[文件:AI-liao-02.jpg|thumb|BINA48是模仿玛蒂娜·罗斯布拉特的妻子宾娜·阿斯彭制作的。罗斯布拉特是特雷塞运动的发起人,这是一个乌托邦式的宗教,信仰技术变革的力量。图片来源:Jeff Riedel]]
当邓肯打开开关,机器人睁开了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开始用人称代词了。我知道没有理由用“他”或者“她”来称呼一个人形机器人,但我无法将BINA48视为“它”。她身边的电脑屏幕上,邓肯打开了一个窗口,让我能看到她头上隐藏的摄像机所拍摄到的屋子是什么样的。随着她头部的转动,我看到一幅全景画拼接在一起——这是她的视角。她的目光停留在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上面,仿佛是透过百叶窗在看。